◉徐东

应一位诗人朋友之邀请，我和另外一些诗人乘船去了一坐海中的小岛游玩，小岛上有一群猴子。

其中有一只猴子，趁大家午休的时候溜进了我的房间。

那只会说人话的猴子说：“徐先生，咱们聊一聊吧。”我笑着说：“我已经猜到你要来和我聊一聊了，我也正想和你聊一聊。你在这个鲜有人来的岛上生活得还快活吗？”

猴子从我的茶几上拿起一根香焦剥皮吃着，点点头说：“我之所以来找你聊天，是想要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把我带出这个岛，我想到大城市里去见识见识。你知道，我一出生就是在这个岛上，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在这儿待下去。”

“大城市里可不一定适合你生活，大城市里满是高楼大厦，大街上也是车水马龙。再说，城市中有那么多人，你一只猴子又如何在大城市中生存呢？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个岛上的好。这儿风景优美，食物充足，又不受外界打扰，诗情画意，多好啊！如果我也像我的那位朋友一样有钱，我可能也要在这儿买一栋度假的别墅了。说真的，现在的我不得不生活在城市中，其实我已经是厌倦了城市的生活了。”

“你在城市中生活得不理想吗？”

“怎么说呢，我有份稳定但却消耗我时间和精力的，但也谈不上有多大意义的工作，我过着自食其力的，有车有房也还算不错的生活，而且我有一些可以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的朋友，彼此也可以谈谈文学，大至还算是可以的。只是这些，都无法让我满意，也可以说，我仍然是孤独的，而且又无法彻底享有孤独。因为只有孤独才有可能使我的内心纯粹，才有可能让我写出更加理想的诗句来。”

“我是一只猴子，我不懂得什么是诗。但我觉得诗与远方有着某种关系，所以我想要离开这个小岛的想法，或许就是诗……”

“说得好，是诗意的想法——既然你是一只会说人话的猴子，我想我应该帮你实现你的想法，但是我需用说明的是，我只负责把你偷偷带到城市中去，以后你在城市中如何生存，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太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当然是个梦，不过，在离开那个小岛之后我却还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和一只会说话的猴子聊过天。

我在电话里向我那位诗人朋友说起这件事之后，朋友说：“你别说，我们那个岛上，还真有一只会说话的猴子。”

我说：“是真的？”朋友说：“信不信由你。”

我想了想说：“我信，当然信。我已经把那只会说话的猴子偷偷带出来了，此时它正在城市中流浪呢，我真担心它在人来人往的大都市里无法生存下去。”

朋友说：“我开玩笑的，你还真逗。”

我说：“我也是开玩笑的，但我为什么做了那么一个奇怪的梦呢？嗯，不过梦是不需要问为什么的，正如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答案。”

朋友说：“确实如此，下次有机会再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