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 包国军
版次:C17来源:深圳侨报 2018年11月30日
前几日,老乡王延龙在蒙回食府吃饭时,神秘地拿出一瓶白酒,说我见了一定喜欢。
果然,这瓶酒,我一看就爱不释手。并不是我贪恋美酒,而是酒瓶上的几个字:大美呼伦贝尔。产自呼伦贝尔莫尔道嘎。绿色的瓶身,散发着酒的芬芳,好似故乡大草原大森林对游子的问候。
那晚,在故乡的酒香里,我梦回草原……
故乡呼伦贝尔,天高地阔,风吹草低,培养了故乡人爱酒、善饮的豪放性格。小时候父亲常讲起年轻时的传奇,“我们上马前,每个人都拎一瓶二锅头,就听有人喊,是成吉思汗后代的干了!然后将一瓶酒一饮而尽,上马跑几十里都不会掉下来。”
蒙古人对酒的情怀刻进了我的血液里。年少时,诗歌和酒成了我们这一众文学青年的标配。我不能想象,作为一个成吉思汗的后代,作为一个诗人,不喝酒那还像什么话。虽然初出茅庐,工资微薄,但我们总会创造各种理由以酒的名义聚会。记得有一年的冬夜,我和金鹏、锦江,在我家里畅饮后搞了一场诗会,多年后那些诗句还在我的记忆里流淌……
北方的冬天,日短夜长,一到下雪天,人们都缩在屋子里,把火炕烧得贼热,这时候与好友坐在炕头上喝几杯酒,聊聊人生,是很快活的事。那些年,我常去同学金柱家喝酒,金柱有一把吉他,他喝得醉醺醺时,就弹唱一曲《恋曲1990》。多年后,窗外大雪飘飘的情景至今回想起来仍觉诗意。
关于酒,我如今回忆的,不仅是一起喝酒的人,难以忘怀的还有故乡的酒。在当年的呼伦贝尔,酒桌上酒的品种很多,白酒有剑南春、竹叶青、孔府家酒、孔府宴酒、衡水老白干、二锅头、北大仓,及内蒙的宁城老窖等。在我们当地,还有一种用野果酿的酒,那甜美的滋味,让我从童年醉到现在。而我最喜欢喝的,是海拉尔啤酒。那时年少,酒量小,也许是囊中羞涩,两瓶海拉尔就灌得我们满心欢喜。也就是那几年,我和金鹏一人拎着一瓶海拉尔,喝一口酒吃一口香肠,写下了好多壮怀激烈的诗句,我至今还记得一句:你兜里的钱能否将我灌醉……
我南下闯荡那年,朋友们为我壮行,喝的还是家乡的烈酒。酒桌上大家喝了一杯又一杯,大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出门再无故乡酒"之意。而二十多年过去了,谁能想到,在异乡,我能与故乡的酒再度相逢呢?
有人说,对出门的人来说,一餐故乡的美食就能勾起他的乡愁。而对于我等好酒之人,酒和美食一样,承载了我们对故乡浓烈的感情。是啊,漂泊的人,谁的梦里没有一瓶故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