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

【平湖】 刘礼达

版次:A06来源:深圳侨报    2019年02月20日

从来没有想到,会在深圳邂逅一缕炊烟。

那是傍晚时分,我走在城中村的路上,在一处院落外,忽然看见一缕炊烟袅袅升起。久违的炊烟啊,让我怦然心动。

我呆呆站了许久,仿佛旁边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都已退去,思绪回到了400多公里之外的老家。炊烟总会让人想起故乡,有人说,炊烟是乡村的灵魂。夕阳西下,低矮的瓦房忽然窜出炊烟,小鸡在啄食,鸭子在浅浅的池塘里戏水,小狗在欢腾,羊群咩咩叫着走在回羊圈的路上……连绵不绝的大山可以把小小村庄掩盖,可它阻挡不了向上飘扬的炊烟。

喜欢炊烟,因为炊烟的味道即是家的味道。不管是以前读书,还是后来漂泊他乡,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故乡,只要望见老屋的房顶上升起炊烟,我的心就能一下子踏实起来。知道孩儿要归家,母亲早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做各种美食:梅菜、酿豆腐、红烧肉……每个母亲在儿女们眼中都是美食家,母亲做的菜我爱吃,且离家的日子越久越想念。“又瘦了!”每次,母亲看着我吃饭,嘴里总少不了唠叨这么一句。再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也很想对头发开始变白的她说一句:“母亲,辛苦了!”在狭小逼仄的厨房里,在袅袅炊烟中,母亲用粗糙而勤劳的双手为家人奉上了无数美味可口的佳肴。我想念炊烟,想念守候在故乡的母亲。

袅袅炊烟里也潜藏着有关童年的幸福记忆。小时候家贫,于是常常跟着父母上山拾柴火。母亲割芒萁,父亲砍松柏之类的树木,而我则把掉在地上的松果捡起来,装进大大的蛇皮袋,再背回家。这些芒萁、树木和松果即是生火做饭的燃料。再有,寒冬腊月,一家人干脆就围在灶头吃饭。柴火、炊烟已尽,余温犹在,一家人吃着饭,或者聊几句家常,现在想想那真是最幸福的时光。

我喜欢炊烟,炊烟的味道即是故乡和家的味道,更是对一颗漂泊愁苦之心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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