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研究学者阎焰做客《龙岗大讲堂》开讲“器物里的中国历史”

从文物中感受穿透历史的美

版次:F03来源:深圳侨报    2019年11月26日

阎焰做客《龙岗大讲堂》现场。

阎焰,海内外知名的文物研究学者,望野博物馆馆长,“国宝档案”学术顾问。主持策划大型文物展览30余场,出版专著几十种。在《文物》《唐研究》《丝路文明》等国内外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十余篇。

龙岗融媒记者 何小娟

通讯员 李姣 文/图

正在龙岗文博展览馆展出的《斯文在兹·国之有庆——器物里的中国历史》展览,汇聚了200余件(套)甲骨、青铜、陶瓷、玉石、金银、碑帖、书法等各类型珍贵文物,跨越各个朝代,展现了中国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让观众重温历史的温度。

近日,《斯文在兹·国之有庆——器物里的中国历史》策展人、海内外知名文物研究学者、望野博物馆馆长阎焰做客《龙岗大讲堂》,以“斯文在兹——文物里的中国史”为主题开讲,跟市民分享文物带来穿透历史的美。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风骨 A

中华民族历经几千年的发展,发明并创造出了无数辉煌的历史,积累了灿烂丰厚的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更为后人留下无数见证古老历史的可视、可触摸的艺术文物瑰宝,这些对于后世来说,就是“文物”。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气象;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骨。构建这些时代气象和时代风骨的就是那个时代的人文智慧和物质成就。”阎焰说,人文智慧,例如诗歌、文颂、乐音、曲舞、游戏、书法、笔意、典章、制度等软性来自思维与精神世界的创造和记忆,保留下来非常困难,多数仅能以口头传诵。而物质成就,就是世人常所见的金银铜铁锡、漆木竹牙角、丝麻棉锦帛、石玉贝琉璃、泥砂炻陶瓷等实体物质形态器具。“这些物质器具在历史时空中一样非常脆弱,虽能存下器影,但历万千年至今者一样吉光片羽,稀如星凤。这些遗留也就成为最重要的人类文化遗存物,统称其为‘文物’。市井谓之‘旧器’;好者美名‘古董’。”

中华五千年,夏商周秦汉,两晋与隋唐,五代又十国,辽宋夏金元,明清到民国。这些历史上曾经辉煌的时代名字,是中华文明延绵不绝的象征。每个时代的人文和物质都有其独特时代属性。转身回头再看这些时代,透过物质既能看到其繁盛辉煌,也能看到其兴替变迁。

阎焰表示,收存记忆,保留过往,是人类非常重要的一种社会行为。且随着生命个体驻留存在时间长度的延长,这种“保留”行为会累进增加和强化,这种行为最终演化成为收藏。有收藏就有品鉴。品鉴者,首为品赏,再为甄鉴;品赏是观察品味她的美妙,甄鉴是甄别鉴赏其真伪优劣。 保存、研究、鉴赏这些文物奇珍,古已有之,这种收藏文化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据考证,早自商代起,收藏活动就已经在那时的王室贵族中展开。

收藏文化脉络为你娓娓道来 B

那么,我国收藏文化发展的脉络是怎样的?又经历了哪些高峰时期?阎焰结合河南安阳殷代王宫遗址、先秦古书、徽宗听琴图、美国明尼阿波利斯美术馆藏的战国玉龙以及龙岗文博展览馆展品的图片,旁征博引,娓娓道来。

他介绍,中国古代早期的收藏文化主要是四个时期:商周时期、春秋战国时期、秦汉时期、魏晋隋唐时期。商周时期,王侯贵族喜爱铸造青铜礼器和用具,这些青铜器在当时就极为珍贵。并且,在这些青铜器上会经常看到诸如“子子孙孙永保之”的铭文,可见,这些青铜器在铸造之初,就是为了能后代永久保存。

宋金时期,是我国文物收藏和研究的一个高峰时期。博学多闻的学者和士大夫在搜集、玩赏古物的同时,亦开始对古物古玩进行研究。士大夫手中的古玩开始变为有价值的研究资料,涌现出一批有关文物研究的著述,与此同时,首开金石研究同古代文献考订相结合的学风。这些文人雅士把倾心古物的收藏、鉴赏看成生活的一部分,并开启了后世玩古之文化。如赵明诚在收藏金石书画的同时,还与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夫妇共同研究金石书画,并共同编著《金石录》;李公麟不仅收藏古代铜器,并且对夏商以来的钟鼎尊彝进行研究,考定世次,辨别款识。

到了元朝时期,收藏文化比较低迷。这一时期,扩张和内战使得元代社会动荡不安,在这种“乱世”之下文物古玩的收藏研究仍继续发展没有间断,但是收藏和研究水平已不如宋代。至明代,好古之风逐渐兴盛,因而扩展了古玩收藏的范围和品位,同时又刺激了同一时期工艺品制造的发展。文人雅士、帝王显贵、高官巨贾无不争相附庸风雅,增饰其儒雅之形象。

“明朝是由东厂、西厂、内卫、锦衣卫等特务机构和宦官同时管控中央政府的一个时代,这些特务机构在整个明朝历史中贯穿。很多官员噤若寒蝉,不能乱讲话,于是很多文人只能拿古玩来遣散心情,那个时候还出现了新的行当——古玩商,就是卖老货的。” 阎焰认为,正是这样的社会背景导致了明朝好古之风的兴盛。

“收藏文化的重要时期,又一次高峰则是在清朝。” 阎焰说,清朝皇室收藏甚巨,无论是古物收藏,还是古玩研究均超前代,收藏文化进入了又一次高峰。高宗时期,古玩的搜集范围最广,从青铜彝器、罕有瓷珍、书画卷轴,至宝石、玉器、缂丝、拓本,历代珍品无不囊括,成为帝王中古代珍玩的集大成者,奠定了故宫博物院丰厚藏品的基础。乾隆皇帝嗜玉石收藏,尤好“三代”玉,并喜欢亲自对古玉器进行鉴别、评定。清宫所遗存的古代玉器,大多数都是乾隆时期收藏的。

清朝民间收藏文化也十分兴盛,文人骚客、贵族官僚、富商巨贾,皆以收藏古物为风尚,出现了许多著名的收藏家。比如清初鉴赏家、收藏家周亮工,好书籍字画,家有“赖古堂”、“因树屋”,所藏印篆、古书、字画极为丰富;顾炎武,其家族世代有藏书的习惯,收藏有不少古碑残碣拓本。著有《金石文字记》《求古录》《石经考》等书。清雍正时,琉璃厂火神庙市就开始经营古董、珠宝、玉石和字画,明代出现的古玩摊开始逐渐转变为古玩店铺,博古斋、论古斋、德宝斋等古玩字号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至此,古玩正式成为一种商品交易行业。

“从文物中可以看到穿透历史的美,而这正是收藏的魅力所在。”阎焰博学多才,旁征博引,向观众展示了中华文明的源远流长,并让大家从中了解到文物传承历史文化,维系民族感情的重要作用。

观众互动

观众:您是如何踏上收藏之旅的?

阎焰:我小时候就喜欢看小人书,我的历史知识就来自于小人书,后来喜欢看字画。六七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铜钱上面写“开元”,我只认识一个“元”字,其余三个字都不认识,后来想办法把那三个字弄明白,才知道那是“开元通宝”,是唐朝的。《新华字典》书后写有这个名字,从那一刻起,我发现原来自己可以用手握住历史,那是收藏对于我最早的启蒙。

观众:现在许多青少年对历史不感兴趣,您有何好的建议,或者好的书籍推荐?

阎焰:如果说孩子不愿意看历史,那还是走进博物馆的时间太少了。古人总讲“纸上得来总觉浅”,书本上的东西需要很长时间的浸染。我很小的时候特别爱看小人书,一直到今天都保持这个习惯,每天都要看书。但是,早年看的书很多东西都是今天才明白,所以尽量不要过多的固化孩子的学习,一定要带他去看各种各样的展览和博物馆,多陪孩子走一走,看一看,这要比报各种班学的东西有价值得多。书可以买,适度即可。

观众:集邮是否有发展升值空间?

阎焰:收藏分很多种,尤其是邮票收藏,有的是收专题的,有的是收题材的,有的是收组群的,有的就是收贵重邮票的,例如黑便士就很贵,在全世界也没有几枚。但是今天来看也不是多贵,因为我们物质生活提高了。集邮可以是一个爱好,如果你要把它当成纯商业收藏不大可取,因为它属于一个没落的收藏门类,邮票收藏向下走,收藏的人相对越来越少,社会总量价值也越来越低,和早期的收藏价值不一样。以前邮票收藏完全可以成为集邮家,并且有很多重要的学术价值。今天我们看到的贵重邮票都是早期的,近些年的邮票,或者近20年以来的邮票不会有太大的增值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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